「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可以議價，只有死亡，沒有人能跟死亡議價。」達德利夫人說：「我指的不是拿金錢去...

「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可以議價，只有死亡，沒有人能跟死亡議價。」達德利夫人說：「我指的不是拿金錢去換取，而是內心的掂量，活在這個世界上，大家都在互相交換，一個人要交出什麼和收下什麼的過程，就是他在自己內心議價或和他人議價的過程，但是沒有事物可以挽回死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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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安突然想起一、兩年前，達德利夫人第一次和她提到「死」這個字：「也許哪一天我就這麼沒了，那也是自然的，我們都會走上那條路，只是我可能比妳早的多。」啊，達德利夫人沒有說出這個字，但是莉莉安知道那個字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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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安不能，也不願想像這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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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要害怕，莉莉。」達德利夫人說：「妳已經是我的驕傲了，每一次想起這件事，我都無所畏懼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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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怎麼可能無所畏懼呢，莉莉安心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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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因為妳讓我覺得，我有留下很棒的什麼在這個世界上。」達德利夫人補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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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刻莉莉安發覺自己已經沒有那麼抗拒談論死這件事，她不想在真正發生的時候才最強烈的感覺到愛，在日常裡，有時候聊著今天吃了什麼、聊著達德利夫人在小花圃種的豆芽菜，或是聊著莉莉安工作上的小事，這些時候靜靜的愛，也一樣濃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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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一刻來臨以前，莉莉安希望能一直和達德利夫人交換這些瑣碎的生活。這是她和死亡議價的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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